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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第 2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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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们看向雨夜下为谢郁棠静默撑伞的少年,瞬间懂了她的意思——

有此等绝色,谁还舍得下床。

谢郁棠无视众人颜色精彩纷呈的表情,挑眉看向巍崔二人,“这个理由足够吗?”

够。

足够。

太够了。

崔虎咳嗽一声,拿眼角去瞥巍咸西,觉得自己福至心灵,能看透他人心思——巍大统领恨不得被关在屋里的人是他自己。

谢郁棠这根本就是在赤裸裸的挑衅!

巍咸西脸色红一阵,白一阵,恨不得即刻甩袖走人,到底还是克制住了。

崔虎被迫看了这么一出戏,心中叫苦不迭,赶紧叫人拿锁链来,手下显然也被这发展震撼到了,崔虎又喊一声才如梦初醒地跑去办事。

锁链很快被拿来,足有婴儿手腕粗细,由两个守卫一起拎着。

锁链一头被铐在床头,谢郁棠拿在手里掂了掂,勾唇道,“真是瞧得起我们苏世子。”

巍咸西和崔虎都没接话。

谢郁棠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两位大人,这镣铐的长度在屋里走动尚可,但离浴池还有些距离,我们……这澡总归还是该洗的吧。”

这间房本就是营口最好的上房,屋里有床有塌有净室,不远处还有一方水池可供沐浴,只要有人送饭,当真待在屋子里数日不出门也是可行的。

巍咸西已被气过了头,打定主意就算谢郁棠作上天去都不搭半个腔。

崔虎麻木地答:“要洗澡时殿下可差人去我那里取钥匙。”

谢郁棠满意地点点头,看了眼一旁沉默而立的少年。

苏戮默了一瞬,递上手腕。

宽大衣袖随着动作滑落,露出窄窄一截细腕,瓷白如玉,腕骨精致,内侧有微凸的筋。

从皮到骨无一不完美。

巍咸西只看了一眼就别开目光。

祸水。

谢郁棠正要往上铐。

“等等。”

崔虎说,“铐右手。”

谢郁棠也不分辨,从善如流地换了只手,牵起来,“咔哒”一声,镣铐扣住手腕。

她还晃了晃,很有诚意道,“怎么样,崔大人,您亲自检查一下?”

崔虎:“……”

他冲谢郁棠抱了下拳就拉着巍咸西走了。

谢郁棠摸了摸下巴:“你说他们是不是在心里骂本宫“变态”呢。”

巍崔二人走了,但他们带来的守卫还在,将谢郁棠所在的院落细密地围了一圈。

谢郁棠关上房门,看着就看着吧,只要门窗没上锁,就不至于真影响到她的计划。

屋里只剩他们二人。

谢郁棠那张脸皮才后知后觉地薄了一点,觉得自己确实过分了些,一时间没想好该怎么面对被她铐在床上的人。

只听窗沿下一声猫叫,三花猫不知何时钻了进来,一双圆圆的大眼睛盯着她。

谢郁棠今早走时没看到这小家伙,此时失而复得,几分雀跃地把猫抱起来,擦它被雨淋湿的毛。

但这毛毕竟不能擦到天长地久。

“……要不先喝杯茶?”

她找了个不会错的开头,决定先倒杯茶水以示诚意,伸手去拿桌上的茶壶,却碰到苏戮的手指。

谢郁棠动作一顿。

余光中,细瘦修长的手指拎起茶壶柄,缓缓将茶倒入杯中,然后将茶盏推至她面前。

谢郁棠佯做平静地喝了一口。

……那只手,腕上还特么的扣着她刚锁上的铁镣。

倒是苏戮先开了口:“主人同他们谈了什么条件?”

说到正事谢郁棠也正色起来,丢掉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将同巍崔二人的对话说与他听。

“所以您答应他们要在通关文牒上签章?”

谢郁棠一愣,没想到苏戮最先关心的是这个。

巍崔二人很清楚,就算他们将谢郁棠囚禁一时,也不能保证她将来不会同陛下举报,最好的做法就是拉她入局,真正同他们绑在一条船上。

“我以没有印信为由暂且拖住了。”

谢郁棠摩挲茶盏边缘,“但我也当着他们的面亲自手书一封去本宫府邸取公主印信,这信写好他们当即便派了人送,快马加鞭,至多三日,便可回来,到时——”

可就再也没有借口了。

苏戮沉吟片刻:“三日应当够了,若那些人无法赶到……”他抬眸看来,神眼沉静温和,说出的话却有千钧,“我护着您杀出去。”

谢郁棠看着面前的少年,恍惚间将他与那个明堂高座,谈笑间生杀予夺的小慕清王重合,眸光顺着他流畅的下颌,平直的肩膀,劲瘦的手臂一路下滑,最终停在冰冷的镣铐之上。

她心思一动,索性起身逼近:“本宫一向是能苦别人就不苦自己,苏世子,你失去的只是一时的自由,但保住的却是本宫的尊严,你应当……不会怪本宫的吧。”

“……”

渣得明明白白。

苏戮被她从桌边逼至床沿,退无可退时,偏过头,睫毛眨了眨:“不会。”

“是不会,还是不会不怪,苏世子你说清——”

谢郁棠愈发来了劲,还要再逗,突然被人握住手腕大力一带,铁链声响,她下意识以手肘撑床保持平衡,等再回过神时,已经把苏戮压在了身下。

……

少年一手还握在她手腕上,神色无辜。

分明是故意的。

明明他才是主动那个,却偏偏把自己搞成一副下位者的姿态。

谢郁棠气笑:“苏世子这规矩学得可真到家。”

让她连一句“犯上”都说不了。

苏戮乌玉似的眸子静静倒映着她,听着这嘲讽的语言也不反驳,指尖在她腕上轻轻勾了一下。

“主人把我锁到床上,是打算今夜与我,同床共眠?”

今夜。

同床共眠。

跟苏戮。

谢郁棠眨了下眼。

她压根就没想过。

她要锁链首先是为了不让门被上锁,然后是为了气巍咸西,再次是惯例觉得调戏苏小世子很有意思,至于把人锁到床上意味着什么,又会有什么后果,她还真是没想过。

——这个发现让谢郁棠暗自心惊。

重生以来她事事筹谋如履薄冰,说一分做三分想十分,像这种自己给自己挖坑还全然没意识的事是全然不该的。难道她的对苏戮已如此信任,所以下意识将对方划归到自己的安全区了吗?

窗外雨声如注,在她沉默的这段时间,仿佛屋内也沾染了潮气,逐渐变得暧昧黏腻起来。

少年安静的躺在她身/下。

两人贴的很近,他的呼吸交缠在她耳边,是很清冽的山尖雪的气息。

即使在这种状态下,即使问出那问题的是他,眼前的少年依旧清清冷冷的不沾丝毫情欲。

谢郁棠不由多看了他一眼,那枚玉簪不知何时掉了,如瀑的青丝绸缎般散开,衬得他整个人瓷白如玉。因为胡人的血统,他的五官比寻常人轮廓更深一些,高挺的鼻、深邃的眼,还有过长的睫毛,都让他清冷中透出些艳丽。

简直天生就是让人狠狠蹂躏,弄到破碎的。

谢郁棠心跳突然快了一瞬,她移开眼,不动声色把自己从苏戮身上摘下来,向偏厅走:“本宫可以睡……”

对着眼前那张顶多算是宽敞的椅子,最后一个字怎么也说不出来。

这间宅院固然是最好最高等的,但她从一开始就是打着给苏戮“解药”的旗号,这几日更是无时无刻不在营造一种“本宫玩很大很猛”的假象。

因此备房的下人根本不觉得这间房里需要第二处可以睡人的地方,把惯例都会摆在偏厅的一张床榻换成小了一圈的矮榻。

与其说是用来睡人,不如说是用来喝酒斟茶谈风月的。

那些人是不是还觉得自己很贴心呐。

那张矮榻,她睡上去都伸不直腿,更别说比她还高一个头的苏戮了。

谢郁棠神色复杂,他前几日睡在这里,肯定是休息不好的,怎么从来不说?

……不过说了又如何,难道谢郁棠就会放他去床上同她一起睡吗?

那必然是不会的。

想到这里,谢郁棠又默默闭上了嘴。

苏戮似乎早就知她心中所想,勾了下唇,手撑着床沿,语调静淡温和:“主人还是来床上睡吧,夜里寒凉,又下了雨,睡在塌上会冷。”

腕上的镣铐随着他的动作发出清脆的碰撞声,在这样的雨夜,配上那样一张脸,实在太有催情效果。

谢郁棠沉默片刻,忽地扯嘴一笑:“苏世子反抗不了还敢叫我去床上睡,就不怕我晚上对你做点什么?”

苏戮闻言,抬眸看她:“主人会吗?”

谢郁棠:“……”

上一次与男子同榻而眠大概还是她刚封后不久,她对蔺檀情意尚笃,又有从龙之功,蔺檀也还未厌烦敷衍她,两人也过过一段“琴瑟和鸣”的日子。

事后想来,蔺檀分明有很多破绽,只是她被自以为的情意蒙了眼,不愿听不愿看不愿想罢了。

“看来主人不会。”苏戮看着谢郁棠渐冷下去的神色,便知她心中所想,他垂眸勾了下唇,“那我还担心什么。”

笃定的语气,十分确定她不会碰他。

谢郁棠闻言抬眸,只见少年整理了一下蜿蜒的铁链,把它贴墙摆在自己内侧,不会妨碍到睡在外侧的人。

……

谢郁棠迟疑片刻,终究还是走过去。

这几日桩桩件件的事都要谋划,她必须要休息好,才能打起十二分精神以便随时应对。

留给她的位置很宽敞,两个人并排躺下中间还留有仅两拳宽的距离,完全不用担心碰到对方。

谢郁棠一开始还有些局促,听着窗外雨声淋漓,身边人清浅安静的呼吸,也慢慢放松下来,渐渐有了睡意。

直到她的呼吸变得均匀绵长,身旁的少年才静静睁眼,很缓很长的呼出一口气。

窗外下着雨,她在身边安睡。

这是他前世从未曾奢求过的绮梦。

苏戮的眼神很轻柔的落在谢郁棠睡熟的侧颜,她似在梦里也有烦忧,眉头浅浅皱着。

他抬手想抚平那道细纹,却在指尖即将触到的刹那顿住,慢慢收了回去。

只替她将被角又压紧几分。

谢郁棠再睁眼时天光已大亮。

她不是夜夜好眠的人,刚重生那段时日她每晚都做噩梦,梦里被蔺檀一刀捅穿胸膛,黏稠的血铺天盖地,像茧一样想挣却挣不得,后来终于渐渐好些,但都没有一日同昨晚那般一夜好眠。

“主人醒了?”

谢郁棠扭头,对上一双沉静的压着笑的眸子,她微微一愣,只听少年道,“您再休息一会,我去叫人备热水。”

她愣愣的看着他下床,将屋门推开一条缝,低声同人吩咐什么。

床头的雕花烛台燃了一半,等他重又合上门,她盯着那支半燃的烛,“这里面可加了药?”

苏戮顺着她的目光看去,顿了片刻,“不曾。”

他很快明白她的意思,“主人可是昨夜睡的不错?”

“嗯。”

谢郁棠抬手揉了揉额角,“我担心他们下了药。”

少年却并未回应,谢郁棠抬眸,只见苏戮立在门前,低垂着眼,不知在想些什么,阳光自檀木门框斜洒下来,他的眉眼鼻唇都渡了一层浅淡的金。

直到她疑惑的眼神落到他身上,少年才回过神来,走过来屈膝跪在她床榻前,认真道,“这屋里的东西我回来时已一一查过,不曾发现异常。”

他顿了片刻,轻轻扬起嘴角,“也许主人日后都会好眠。”

谢郁棠知道没下东西就放了心,只道是昨夜太累,也无意说什么去驳他的好意。

她不知道的是,少年衣袖下的手指一瞬间紧握成拳,骨指泛白——她是有多痛,才会重活一世,依旧把自己囚于渊薮,以至夜夜不得安眠。

谢郁棠和他一样是重生的事,苏戮几乎已经可以确定。

他曾对她直言蔺檀并非良人,换做以往谢郁棠就算不对他责罚也定会出言维护,可那日她只是不置可否地让他起身,便将话题转向她更关心的事上,譬如复仇、譬如权力。

她的转变让他惊艳,也让他心痛。

那么这一世,他不会再让她输。

门外很快将水盆和巾帕送了进来,苏戮接过,将毛巾在温水中打湿,伺候她洗脸擦手,他的神情沉静温和,低垂着眼睫仿佛在侍弄世间珍宝,末了,他将水盆巾帕递给门外,从梳妆台上取了支檀木梳,对谢郁棠道:“我为您绾发梳髻。”

他从容自然的仿佛一直就是这样为她铺床打扇绾发梳洗的小倌。

谢郁棠本想说不用,反正也不出门,哑然片刻,终究还是坐到妆奁台前,由着他为自己侍弄。

因着动作的原因,衣袖顺着少年的小臂滑下半截,露出精致的腕骨和内侧微凸的筋。

妆奁台离床不远,链子的长度还够,从床头一路逶迤拖延至他腕间,发出窸窣的脆响。

谢郁棠目光在他腕间落了片刻,在少年准备去拿发簪时蓦地扣住他的小臂。

少年的动作便停了下来。

他的皮肤细嫩得跟玉胎上的薄雪似的,不过被镣铐磨了一宿,手腕便微微泛红。

知道的晓得这是纵马握剑的手,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养在深闺的世家公子。

谢郁棠把人拉至身前,手腕微沉往下一压,苏戮便顺着她的力道屈膝跪在了身前。

谢郁棠一手挑起他的下巴,不放过他脸上任何一瞬表情:“苏世子,本宫这样对你,你心中可有不平?”

苏戮垂着的睫毛颤了颤,正要开口,谢郁棠加重手上力道,“说实话。”

苏戮默了片刻:“……有。”

果然。

谢郁棠一哂,正要收手,只听少年低声道:“主人已经掣肘颇多了。”

她怔愣抬眸。

“我大概知道主人要做什么,既然已经说了做您的刀,那这把刀便会为您所用,无论您用它斩奸杀敌,还是用它砍柴切菜,都可以,刀只是希望主人在使用它的时候可以尽兴。”

“——所以,也请您在用的我的时候,放心大胆的用。这世间给了您太多牵绊,但至少,请在挥刀的时候毫无顾忌。因为——”

他微微一顿,吐字轻而郑重,

“您之所想,便是我之所求。”

谢郁棠半晌不语。

猫不知从哪跑了出来,似是对突然出现的锁链颇感兴趣,仰倒在苏戮膝前的袍角上,用爪子试探地够地上的锁链,弄出一阵清脆细响。

谢郁棠把猫抱到一边,目光复又落到少年泛红的腕间。

“知道了。”她说,“这样的日子不会很久的。”

她求权柄报血海深仇,求立身天地不仰他人辞色,那么,她也会给他名剑宝马创不世之功,给他青史留名享一世荣华。

苏戮明了谢郁棠的意思。

她在许诺。

功名利禄,她以为他是为此跟着她的。

少年纤长浓睫低垂,轻轻“嗯”了一声,笑道:“如此便先谢过主人。”

见他如此,谢郁棠心中也算落定,眼前这人可能对她有点什么别的感觉,她不是感觉不到,至于那感觉是什么,有多少,她都不在意,更懒得探究。

前世她已经用生命给自己上了一课,比起靠不知所起的“情”维持关系,她更相信真金白银绑定的利益。

他们在一架战车之上,没什么比这更让她心安。

她将发簪放进苏戮手中,示意他为自己簪上,手指在膝上敲了敲:“算来时日,宋知州应该也到总兵府了吧。”

*

与此同时,知州宋振打马狂奔两天一夜,总算在天亮时赶到总兵府。

蓑笠下细雨如柱,他衣衫浸湿,胡乱抹了把脸便翻身下马,大步叩响紧闭的门环。

宋振同工部侍郎郑明峻师出同门,再加上年龄相仿志趣相投,在朝中颇为交好,郑明峻前些时日因军械被盗而下狱,宋振亦是多方奔走,但军械被盗兹事体大,陛下又是严查的态度,凡有为之求情者皆遭斥责刑杖,一时间朝中人人自危。

门房更是一早得了吩咐,从门缝里瞧见是宋振,便如见了鬼似的要关门,被宋振一把扣住门沿,从门缝中强硬的递进一物,“把这个给你家大人。”

门房将信将疑的接过,抹去上方雨水,见是一枚玉佩,这玉通体莹润,毫无瑕疵,一看便是极品,非寻常达官显贵能得之物。

门房心中惊疑不定,说了句“稍等”便去通传自家大人。

宋振等了片刻,闭紧的大门被人从内猛的拉开,总兵府尹庄鸿飞竟是连蓑笠都来不及带,披着中衣便冲了出来。

那玉佩正中用小篆刻着一个“棠”字,门房不识,但他绝不会认错。

庄鸿飞举起那枚玉佩坠子,手都在抖:“这、这是、是——”

宋振沉声:“是宁安公主谢郁棠的贴身玉佩。”

庄鸿飞得了确切的答案,心中越更是惊诧:“公主的玉佩怎会在……”

“公主被困营口,需总兵府即刻出兵救援。”

宋振不等他废话,把手里书信往他胸膛上一拍,眼神如刀子贴着蓑笠边沿直直看向庄鸿飞,“这泼天的富贵给你,你要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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