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靳珩还在第七区,这是最简单最快捷的定位方式。
即便释放精神力的目的不是为了压制,双S级别的压迫感也不容小觑,岑钧抱着感到不适的若若,开门查看情况,看见厄霁愣了愣。
厄霁没等他开口,直接问道:“你最后一次见到靳珩,是什么时候?”
无需多言,岑钧也变了脸色,他迅速回忆,片刻之后答道:“我没亲眼见到,但早上七点左右,我还听见他洗漱的动静,和往常一样。”
厄霁对他点头表示感谢,打开通讯更新信息:“重点查今天早上七点之后的监控。”
他话音刚落,频道里传来谢砚有些迟疑的声音:“……上将,第七区几乎没有监控,从七点到现在,仅有一架治安巡查机短暂经过靳珩阁下公寓门口,并未捕捉到异常影像。”
厄霁虽急,却尚能维持冷静:“调昨天的,看靳珩和什么虫起过冲突。”
通讯那头传来谢砚沉重的呼吸:“……缺乏基础覆盖,巡查机只捕捉到靳珩阁下两次,一次是在集市附近,一次是他返回公寓途中,两次均为正常活动,无异常行为。”
扩散出去的精神力也没捕捉到任何波动,厄霁攥紧了拳:“把虫都调过来,地毯式排查搜索。”
若若这时候听出些名堂来了,知道是靳珩不见了,他一下子就想到了之前自己掉进去的地方,下意识就想跟厄霁比划,却被岑钧一把捞回来,将他的小脑袋按进自己颈窝里,若若看见雌父很小幅度地对他摇了摇头。
若若这才想起来,秘密基地之所以叫秘密基地,就是不能随便给其他虫知道的呀!他乖乖搂着雌父的脖子没有再动。
而关心则乱的厄霁,根本没留意到父子两的这番举动。
地毯式的排查将第七区几乎翻了个底朝天,却始终没查到一点儿有用的线索,靳珩就像凭空消失了般,没留下任何踪迹。
期间雄保会得知消息也赶了过来,他们帮不上忙却只会添乱,指责厄霁有没有尽到雌君的责任,甚至当场放狠话,扬言一定会让他为此付出代价。
以往厄霁都当雄保会是空气,这是第一次正面回怼:“你们安排雄虫阁下住在第七区,就没有一点责任?”
整整十个小时,厄霁都没有收回自己的精神力,他亲自巡遍了第七区,却还是找不到靳珩,眼下面对雄保会的指责,他完全压不住焦虑和气馁。
“第七区是公认养老箱,是你们雄保会亲定的‘边缘隔离带’,名义上是安置,实则形同放逐。今天出事,不是早就可以预见的?你们居然有脸来问责我?”
“我至少还在全力搜寻。若贵方无法提供有效协助,请勿干扰现场工作。必要时,我将依法以‘妨碍军方任务执行’为由,对你们实施管控。”
雄保会的人被他气走了,但他们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眼下厄霁却顾不上这些了。
他不敢想如果找不到靳珩该怎么办,他只是觉得不该是这样的,如果自己多给他一点信任,如果在靳珩说不跟他回去时自己再强硬一点,是不是眼下的一切都不会发生?
搜索已经持续了十六个小时,除了厄霁最亲近的几位心腹,其余搜索小队已陆续撤离。再搜下去也没有意义,找不到只能说明靳珩早已被带离了第七区,也许从一开始,他们的方向就是错的。
唐烈站在不远处,看着始终没有收回精神力的厄霁,连气都不敢喘大声。他犹豫片刻,悄悄用胳膊肘怼了青阙一下,低声道:“你去劝劝?双S也经不住这么消耗精神力啊……”
青阙缩了缩脖子,瞪了他一眼:“你不是一直自诩和老大关系最好?关键时候你就想退?你懂不懂什么叫当仁不让?”
唐烈怕争执起来吵到厄霁,但他倒是真扛起了这个任务,不过也没敢凑上去触霉头,而是打开了通讯,对后方坐镇的谢砚道:“老谢,要不你劝劝?十六个小时了,精神力这么不要命地用,会出事的。”
通讯那头的谢砚静默,实在是他也找不到可以劝的突破口,他手上一点好消息都没有,可以说是对后续的搜寻一筹莫展。
唐烈眼瞧着厄霁脸色愈发难看,忍不住开麦骂道:“姓谢的你怎么这么死脑筋!随便编点谎话都不会!你可真是……哎?老大!!你去哪——!”
就在厄霁忍不住要呵斥唐烈闭嘴的时候,远方的精神力触须,终于捕捉到他心心念念的信号,它们是如此地渴求他,精准地向着那个移动的定位蜂拥而去。
厄霁毫不犹豫展开骨翼,贴着夜风破空掠去,当看到那个脚步虚浮的身影时,翻涌的陌生情绪几乎要将他整个吞没,他无法克制,也不想克制,眨眼间骤然落地,将靳珩整个拥住,紧紧收进怀里。
却不等他颤声问出一句“你去哪里了”,感受到怀里的虫交付过来的重量,厄霁被惊得心跳都漏了一拍,一边把靳珩打横抱起,一边吩咐追上来唐烈等人:“通知容栖接应,准备医疗舱。”
靳珩浑身冰凉,脸色苍白的得几乎透明,连唇色都褪去了,即便昏迷着也紧紧皱着眉,似乎正在忍受巨大的痛苦。
厄霁没瞧见明显外伤,却也不敢掉以轻心,上了飞行器,顾不得还有下属在场,将靳珩浑身上下摸了个遍,确定了没有伤口,这才留意到靳珩的精神力一直在很卖力地缠着自己。
没有外伤,精神力也正常,那就问题不大,直到这时,厄霁才终于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