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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第 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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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箭如银芒破空。

只听一声短促的撕裂空气的嗡鸣,百里之外,一支箭簇没入箭靶。

正中靶心。

周遭乱哄哄的低语戛然而止,那些刚刚还附和着说什么女子体弱,不宜上马的众人呆愣地看着那枚箭簇,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骑射本就是极难的,御马之术,挽弓之力,还有准头,技巧,缺一不可。他们这些世家公子又不用真正上战场,随便练练能在春猎秋围上打只兔子就行了,可谢郁棠这一箭却像是一把无情的利刃,将他们华丽的遮羞布一把劈开,露出早已被奢靡享乐腐朽的里子。

这真是一个女子能做到的吗?

这疑问像一口洪钟,震得谭岑广目眦欲裂。

原以为能轻松取胜,万万没料到……

不行。

不能输!

昨天已在苏戮那小杂种面前丢了脸面,若再输给一个女人,他一定会被蔺檀像废物一样丢弃。

论准头,他已经败了,要想扳回一局,必定要比谢郁棠先到终点才行。

谭岑广拔出腰间匕首,狠狠一刀刺入马背!

跨下白马吃痛嘶鸣,发疯一般狂奔起来。

红绸就在眼前,谢郁棠忽听后方一道疾风袭来,她条件反射般打马侧避,谭岑广的马蹄堪堪擦着她鬓角飞踢而下。

突发剧变,场上之人皆惊呼出声。

但凡谢郁棠晚了一瞬,此刻就算不死也要重伤。

待她纵马避至安全之地,苏戮才松了口气,将拔了一半的剑收归入鞘,刚刚她若没躲,此时那马已被自己斩于剑下了。

捅马提速这事儿是谭岑广从几个老兵那儿听来的,他自己从未实践过,情急之下捅得完全不得要领,那马吃痛狂啸,不向前跑,只是一个劲的发疯狂跳,几个大起大落,将谭岑广狠狠掀下马背,转而向场内众人冲撞而去。

众人惊呼一片,皆四散奔逃。

蔺檀被手下护着避到安全之地,犹自惊疑不定的喘着粗气,小福子忙着安抚伺候。

众人惊慌失措,便越发凸显出一人的镇定。

苏戮引导着场内众人撤离,目光时不时向谢郁棠那边看去,确保她处在安全范围。

将最后一人送出马场围栏,他便也成了唯一的攻击目标。

狂马扬蹄嘶鸣,继而向他奔来,速度快如雷电。

苏戮不闪不避。

沙场上受伤发狂的马太多了,没人比他更有经验。

长而浓的睫毛一垂,再抬眼时那目光变得如刀锋般锐利,手臂线条紧绷成满弓。

他在等待时机,跃上马背,将此马控住。

时间仿佛被无限拉长,他在拉长的时间中瞥到一抹清丽峭拔的身影。

紧接着,腰被一个柔软的东西缠住了。

前方能取人性命的疯马只余寸许,而他却忽然卸了全身劲力,放弃跃上马背的打算,任由那物将自己紧紧束住。

腰间一紧,他被抛向空中。

距离最近时,他甚至能看到高扬的马蹄铁上沾染的泥和血。

空气仿佛无色的漩涡,迎面是灼目的日光,腰间的束缚松了一瞬,重又缠了上来,清晰地提醒着他正被谁所掌控。

谢郁棠用的是马鞭。

触感是他熟悉的。

但他熟悉的是这条鞭子抽在身上剥开皮肉的触感,而不是……

这样被束着腰,提上马背。

谢郁棠身前刻意留出了地方,只等少年稳稳落座,她控着缰绳,一个漂亮的拉扯,避开了迎面冲来的疯马。

“苏世子,你善后善得不干净啊,这不是还有一个人吗?”

夹杂着留兰香的吐息就拍在他耳后最薄的一片皮肤上,激起一小块战栗的颤。

谢郁棠的声音慢条斯理的,带着些坏。

谭岑广手脚并用地爬起来,那马紧随其后,也不知是不是认出了刺伤自己的凶手,任凭谭岑广如何左右闪躲,始终不肯放过。

一人一马,前者狼狈逃窜,后者狂躁追踢,场面一时有些滑稽。

“还好本宫拦得及时,不然这出好戏不就看不到了?”

“……”

总是知道对方是打趣自己,苏戮亦无法反驳,张了张口,刚要认错,就被腰间忽然搭上来的触感乱了节奏。

慌乱的视线中,一只葱白细腕扒了上来,隔着马鞭,在他腰上一阵摩挲。

“啊,腰是可以这么细的吗?”

“马鞭竟然能缠这么多圈?”

“还有余量?”

谢郁棠声线中渐渐染上不满。

苏戮:“……”

少年此时已完全没了一人独对疯马的悍利,衣领间露出来的皮肤开始浸上薄粉,衬着脖颈间一道细细的金色锁链。

“听说你有一半胡人血统,胡人的耳朵都像你这么容易红的吗?”

谢郁棠一边控着坐骑躲避疯马,一边旁若无人地与身前少年调笑。

越来越多的人把目光投向这边。

少年无处安放的手指捻着黑马马鬃,任由谢郁棠一手搭在自己腰上,以一个保护的姿态控着缰绳。

“我还听了很多。”

“他们说你男生女相,天生一副祸水脸。”

“我这么一搂,可能马上就有人说你是我的面首了。”

“你可介意?”

这问题简直让人没法回答。

苏戮只能庆幸现在谢郁棠看不到自己的脸。

这一世的公主不一样。

太不一样了。

依旧善良,依旧会为了死去的乌追伤心,依旧会在他狼狈时出手维护,但,又像是有什么东西让她冲破了束缚。

在跑马地上扇了蔺檀一耳光的谢郁棠,在学堂说本宫便反了这天的谢郁棠,在马背上大笑着挽弓如满月的谢郁棠——

全都熠熠生辉。

晃得他移不开眼。

明明告诉自己这一世只要能在她身边就好,为她驱策效忠,为她冲锋陷阵,舍了性命护她周全,他全都甘之若饴,可在此时此刻,谢郁棠隔着衣料和马鞭的触碰,已经让他乱作一团。

心跳得快要冲出胸膛。

即使知道只是她心血来潮的调笑,或许还有些若有似无的试探,却还是不争气的沉沦。

像一条被海浪拍在岸上的鱼,即使知道面前等着的是蜜糖的沼泽,也无可救药地渴求。

“昨天还一口一个主人,今天怎么就哑巴了?”

谢郁棠觉得这人实在有趣,随便逗上几句就浑身紧绷,一副不知所措又避无可避的样子,真是可爱,要是能正面看看他的表情……

“扑簌”一声。

短促,细微。

但上过战场的人都知道,那是箭簇连根没入血肉的声音。

谢郁棠侧目看去。

疯马轰然倒地,死前甚至没来得及发出一声哀鸣。

谭岑广颓然地跌坐在地上,胸膛剧烈起伏,一身血泥,脸上是大惊之后缓不过神的空茫,被早已候在两侧的士兵押了下去。

“哪个不长眼的,敢扫了本宫兴致!”

谢郁棠厉呵,周遭又是哗啦啦跪倒一片,围栏外,一黑袍软铠的中年男人收了箭弩,从容躬身 :“卑职救驾来迟,请公主恕罪。”

谢郁棠眯了眼。

她说是“扫兴”,此人却认的是“救驾”,一来一去间,倒是会给自己贴金。

视线扫到他身上的玄色绣纹,谢郁棠一顿,是皇帝身边的禁军。

那人语气平静却不容拒绝:“圣上请您即刻前去养心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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