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宁玉有些诧异于裴故的反应,他这人心气一向高,没见听到谁反应那么大的。
撑着下巴打量他半晌,她歪了歪头:
“怎么?你不乐意?”
裴故别开眼:
“臣只是奇怪公主对家弟的兴趣。”
“裴过这人在燕京颇为有名,我没见过,自然好奇。”
少年闻言蹙了蹙眉,眼神几次落到谢宁玉身上,喉咙里憋着话,但几次之后到底是咽了下去。
裴过在燕京很有名?
那他岂不是该更有名才对?
怎么不见眼前这人对自己有什么兴趣?
空气寂静片刻,他看着谢宁玉那双看狗都深情的瑞凤眼,话在说出口时生硬地绕了个弯,阻止了这次会面:
“往后若有机会,自然能见上。公主眼下与其好奇旁人,倒不如先把眼前的案子解决好。”
谢宁玉一听,思绪果然被扯到别的地方:
“大理寺中有能信的人嘛?”
“如果公主还对前未婚夫旧情难忘的话。”
那就是没有了。
谢宁玉啧啧两声,伸手接过裴故给她递来的官差行衣:
“这么来看,我倒是裴大人放在大理寺的爪牙了。”
“若要这么说,我便提前恭祝公主在官场前途似锦,微臣也好有朝一日沾你的光,把手伸到大理寺内。”
谢宁玉挑眉,手掂量两下衣服,重新放回了裴故带来的包裹里。她没有逗留太久,等东西收拾后便径直走了出去,拉上合页门前,裴故能看见她脸上张扬的笑:
“本公主定不负大人所托。”
语气带着轻狂,跟着便是门碰撞到边框的声音。
他脑子里回想起那张张狂的脸,到底没绷住,哑然失笑。
——
午夜,明月高悬,城西的宅子已全然归于寂静之中。
谢宁玉轻手轻脚地跟在丹雀和玄风后面,时不时回过头,警惕后方是否有人在此刻出现,撞见他们的踪迹。
等到了地方,三人轻车熟路地顺着丹雀白天的记号翻进院子,这地方算不上大,宁琢清的书院又在府上的边侧,几乎是一瞬间便能摸到位置。
谢宁玉一边轻手轻脚地向里走,一边问丹雀踩点得到的线索。
因为时间紧,又是在白天,丹雀早先来时并没有进入院子,不过周围随意打听两句,又在府外随意转了转。
“听外头有个挑水的阿翁说,这宁大人心倒是好,虽然官不大,上任以来却时常拿银钱贴济百姓,要论起来,他们是不相信他会做这种事。”
丹雀回忆着白天听到的谈话,用尽量不夸张的语调把其复述了一遍。
玄风扭头问她:
“这话听着不错,但是你问的还是那几个阿翁自己说的。”
“当然是自己说的,事情过去那么久,我哪敢随便打听。”
果然。
玄风和谢宁玉对视一眼,忽然极速向着府邸的边缘处走去,接着便是拉着丹雀贴着内部的墙沿处站好。
他们穿的夜行衣本就经由明姝改造,相较而言传统服饰而言穿起来要更轻便,行动也会更隐蔽。此刻往墙角一站,几米外又有大树遮挡,若不仔细分辨,竟是难以分辩其中位置。
丹雀还没反应过来,只见两人正经模样有些纳闷:
“怎么了?”
“宁琢清这事都过去这么久了,就是民间话本子也换了四五轮,怎么会那么巧地就在你踩点时有阿翁谈起他?”
谢宁玉压着声音,眼睛依旧注意着附近的风吹草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