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九互打。

冰把九压怀里：在反抗就现在办了你，老实点，明天带你去收债。

九：……

其实。如果真有一个人，在他都不想活的时候将他拉回来，即便这个人心怀恶意，对他造成过无数次伤害，也可以充当他与尘世的链接。

来时无一物别时意如初，天地有自在唯恨爱成执。恨意，有时是一种比执念还深刻的东西。就像是沈九对冰哥说的‘玩够了，就放我死’；可是冰哥从来不肯，更会在他无数次魂飞魄散时，将他一点点找回来。

收债吗？沈九欠了那么多的命，是该还回去。（九的自弃几乎刻在了骨子里啊）

冰哥带九前往苍穹山，刚过去就将魔气搞得满山都是。九坚决反对，在路上与冰打起来。

柳清歌出现（所以为什么总是他？这是什么逻辑？苍穹山没别人了吗？）

看见似曾相识的一幕，柳清歌稍微愣了一下，回想苍穹内部会议——岳掌门说魔族或许会来犯，要第一时间发信号弹。

岳七出现，与柳对视一眼，准备诛魔。

七、九、柳对战冰哥，冰哥看一眼天上的信号弹和骤然升起的阵法，再看看刚把人救活就带人打自己的狗玩意。

越发觉得，这人皮的，是得睡。无论怎么反抗，都得睡上一觉，才能弥补。一顿饭实在是亏了，就用自己当报酬，让他吃个饱吧。

沈垣收到集合信号，瞄一眼冰妹：冰河，我……

冰妹微笑：师尊不是说，除了我，谁都不想见，谁都不想接触，谁都无所谓吗？

沈垣：但是这个集合令他很关键，而且这是以掌门令发出的。

冰妹：看来师尊之前所说并不尽然，弟子只能浅浅的模仿一下‘他’，让师尊长长记性。

沈垣：…… 这已经不是病娇了吧？

冰妹：好吧，既然师尊要求，弟子自然是照办的。（划开通道）我们走吧。

十二峰集结，沈垣站在一群人外……身边，站着与众人对战之人一模一样的冰妹。

冰哥还心情非常好的与冰妹打了个招呼。冰妹笑吟吟的挥了挥手。

沈垣：…… 什么叫如矛在刺啊？

众人齐刷刷看着沈垣，又看看沈九。

九（在过来之前已经被普及了一遍知识）：沈某从来做不出与魔族混在一起的厚脸皮。

沈垣：…… 这个指桑骂愧也太明显了

冰哥撇一眼沈九，揉揉袖口上刚在半个时辰前被咬的牙印，没揭穿。

九余光看见冰哥揉手腕：…… 娘的

冰哥（开演）：啊，两个【沈清秋】，我该找谁讨债呢

众人看向岳七：掌门，快接话，大家能和平交谈干嘛要干架！

七、对冰哥：阁下什么意思？

冰哥（抑扬顿挫）：说起来也伤心，我年幼之时呢，抱着一腔赤子之心去向我那恶毒师尊奉上。却没想到那就是一个铁石心肠的人渣败类，平日里最喜欢拿鞭子抽人，没事还会把我这小可怜丢到柴房里不给饭吃，当真是心酸啊。

九：……

冰哥：最重要的是明明是他一脚将我踢下万丈深渊，居然还有脸跟其他门派说是我自己跌了下去。这可真是苍天可见，日月无眼，怎么不要下一场六月飞雪宣告冤枉呢？

九：…… 硬了，拳头硬了。

其他人：这个话听起来是没问题，但是大哥你这满身的魔气。哪个修真者不得给你咔嚓一下，送你早入轮回？

七：看你这满身的魔气，再加上这张脸。若我所猜不错，应是天魔族？

冰哥：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我今天的目的就是带走【沈清秋】，你们自己选，这两个，给我那个？

九：呵呵哒。这就是小畜生说的〈讨债〉，是想让他再感受一次‘众叛亲离’？

七看着九，在看看与冰妹在一起的沈垣，决定要打：“苍穹山的人，无论是哪一个都不会被放弃的。”

冰哥：那你们就是要放弃外面那个喽？

冰妹看着众人的视线，笑的温柔腼腆。抓着沈垣的手，在脸颊蹭了蹭。沈垣紧绷着身子，不敢动。

————

冰向九邀功：看到其他人开心不，让所有人都知道那个世界的你被夺舍却没人发现，尤其是七和柳的震惊表情爽不爽？

九：沈某被你当众强行拽走，你才是最爽的吧？专门跑过去除了打击苍穹山，还彰显武力去了？顺便还让另一个你光明正大将人带走，断了他的后路，你们兄弟俩，都很喜欢玩金丝雀那一套。

冰：这个不归我管，是他自己要加戏。

九：那个人什么来路。

冰：一个叫‘现代’的地方。怎么，有兴趣？想去看看吗？

九：我更想知道故事的结局。

冰：也没什么，那个‘你’的躯体在沈垣离开后怎么招魂都找不到，现在还存放在冰馆中，你想去看看吗？

九：烧了吧。

冰：？

九：找不到的。我第一次去的时候就感觉不对劲，后来感应了一下，寻不到。

冰：好吧。搞了这么多，我的报酬呢？

九：想吃什么。

冰、撇一眼九的衣领

九、眯眼：想挨抽？今天你骂的很爽啊，说沈某性情暴虐喜好抽人，看来是很想念。

冰：这三个月来累死累活，还不够嘛！沈清秋，做人不能这样！

九：呵呵。

冰：那就我们第一次去那个世界时的饺子吧。当时是冬至，现在都二月二了，辞旧迎新龙抬头。

——番外——

冰哥带着九去渣反遛弯，喊冰妹：忙啥呢。

冰妹瞅一眼九：训猫。

冰哥：？

冰妹：我不恨他，但终归还是有怨的。我很难不去想象如果系统要求他‘攻略’其他人，我会怎么样。

所以，我与他‘商量’，等他能靠自己走出无间深渊时，我们之间的恩怨一笔勾销。

冰哥：哦。

冰妹：你呢？血海深仇，互相算计，当真能放下？

冰哥：所以来找你。

冰妹：？

冰哥：那个系统，我要取出来用。另外需要你的心头血，我要扭转时空，重启世界。

冰妹：确定？

冰哥：你知道的，‘我’的本意是三界合并后就会美好，可魔气侵蚀性太强，那个世界就快崩溃了。

冰妹：你身边这个可是好不容易才抓到手的。有把握？

冰哥：赌一把呗。反正我告诉过他，只给他一次机会，若他没能在我‘恢复记忆’前弄死我，就等着被我弄死吧。

冰妹：…… 他不是很能理解这种死来死去的关系。

————

冰哥紧盯乞丐九三天了，这家伙好像把自己当成了什么怪蜀黍，明明跟岳七跪在哪里哭的稀里哗啦，但只要看见他就眼泪卡在一半，那张脸怎么看都怪异。

奇怪了。他到底有没有记忆？

有记忆为什么不逃跑？小孩子这么能哭吗？

没记忆，为什么抬头看见他就哭不出来，是他长得太帅，迷着对方了吗？

他在等，等乞丐九进秋府的那一天，等两个少年约定后，悄悄咪咪把岳七杀了，然后把沈九接出来，让他一辈子也见不到对方。

但是这个它是有弊端的。

如果一个人他死太早的话，他就会成为白月光，然后沉迷在记忆里有记忆美化，它就会变成一个完人。

所以岳七不能死那么早，至少不能给沈九留下极其完美的记忆死亡。

那怎么办，现在就把人带走？若是好不容易把人养成了，〈洛冰河〉出世，他就没办法留下了。

等〈洛冰河〉恢复记忆，沈九早成为清静峰之主，哪里还需要冰哥的介入？

可若是等沈九进入秋府，一个不小心又养出厌男，冰哥就干脆哭吧。

丫的。说干就干，现在就走。

冰晚上跟在九身后进入乞丐窝，掏出几两银子给人贩子：我要他。

九：我要跟七哥一起走。

冰：你敢带他，我就现在弄死他。

九：你敢！

冰：沈清秋，你知道我敢不敢。

九：…… 你看到了一个跟我长得很像的人，他叫‘沈清秋’吗？

冰：你以为我是因为你这张脸？

九：不然呢。你看着我的视线，与乞丐看食物没什么区别。

冰：……他要不要去找个美人发泄一下，怎么听起来很饥渴的样子？

——

〈洛冰河〉即将出世。

冰摸着九的头，有些留念：师尊啊，五年了，你再不恢复记忆，弟子要十年后才能再见你了。

九：？

冰：记住，去洛水找〈洛冰河〉，要是敢不去，等我恢复记忆，上天入地也别想逃。我会把你身边人全部杀死，再让你看着他们一点点风干成皮。

九： …… 你变态？

九看着河流上的孩童，眨眨眼。他一个十五岁的孩子，如何照顾一个刚出世的幼儿？

“那是你弟弟吗？”一个老妇人走过来，脸色慈爱：“我一看到这个孩子就很亲切。我膝下无子，你愿意跟我结一段养母的情缘吗？”

九抬头：好。

十年。冰睁开眼看向养母：“阿母，早。”

养母：“冰河醒了，你哥哥在外面读书，饭在锅内。”

冰：？好。

整理记忆，沈清秋自从‘恢复记忆’后极其抗拒幼崽冰的亲近，养母还以为两人闹了脾气，拍了九的屁股，让他不要欺负弟弟。九一脸震惊，脸上几乎要碎了。

于是九一边臭着脸给冰施展清洁咒‘焕然一新’，一边用他那烂的不行的厨艺给三岁幼崽煮粥。愣是逼的孩子三岁半就学会了用厨房，让养母追着九打：哪有还没灶台高的孩童做饭，你这个十多岁的少年等着吃的？

在九的‘培训’下，冰生长的极为正直——上能摸鸟蛋、下能河里捉鱼，在内能收拾屋子做饭、在外没事掉书袋背书讨得左邻右舍赠送零食。

真是……贤良的很。

冰：师尊真乖。弟子还以为要满天下杀过去，到处找人呢。

九：呵呵哒。

冰：看你这表情好像不是很开心？怎么，想苍穹山了？若是前世的这个时候，师尊应该刚登上峰主位吧。这么说，是想念你的开山大弟子，明帆了？

九：你到底跟他有什么仇？他怎么招你了？非要揪着他不放？

冰：你喜欢谁，我就弄死谁。你敢跟谁走得近，我就要那个人肝肠寸断。所以沈清秋，你最好记住自己的身份，别想着勾三搭四。

九：…… 叹口气：两辈子了，非要缠着我？

冰：你知道我放弃了什么的，所以，最好别挑战刺激。

九、瞥一眼：那就跟着吧。

冰、刚准备放狠话：？

抬眼，惊喜：你刚才说什么？

九：沈某逃得了吗？

冰（毫不犹豫）：不可能。

九：上一世，你为什么不愿意让我死？又为什么要‘为我报仇’？

冰：我的人，在我没让他死之前，无论谁都不能让他死。

九：说实话

冰、眼神飘逸：我要你看着我功成名就，承认自己眼瞎。

九：呵呵

冰：你自己淋过雨，还要撕了我的伞。我记恨你有问题吗？！

九：所以沈某不接受，也没问题

冰：这都下辈子了，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就别说了，我都替你找回公道，又干脆全部重来了。你即便是害怕我追来，也不可能没法子离开。所以沈清秋，你就是在等我，对不对？

冰：你在秋府说‘不等了’，可实际上还是等了的。你被岳七那番话刺激的灵魂永寂，是我一点点拼回来的，你我心里都知道我不会放弃你，即便是没有记忆，我也会抓着你的手。沈清秋，我从没放手过，你知道的。

九、垂眼。

他知道他依旧在怕冰，但也确实无法割舍。两辈子的纠缠太长了，唯有他与他存在着上一次的记忆，他的阅历造就他不可能与常人一样，要么深藏山林之中永远不出门，要么，就容忍冰的跟随。

问此身何故此生何处，但天意无字玄机难书。若长生难求以命为注，方冥冥如悟因果殊途。

冰说的不错，九一方面说着‘你什么时候愿意放我死’，一方面也隐隐期待着，即便是痛苦，也会有人时刻想着他，拉着他不让他死去。

当七没办法开口，用各种物品补偿时。所有人都在说九不懂事、不知好歹，用过往拴住七，让他不能展翅高飞。

冰却拉着九的手一拳揍过去，告诉他：不愿说就打，打爽了再说别的。

当柳高高在上嫌弃九各种下流招式，说他是十六岁才修行的野路子时。

冰却直接丢给九补全资质的灵药，对他说‘连十六岁的野路子都打不过，也不知是谁更菜’。

当另一个世界的所有人都‘漠视’了另一个‘他’的改变时，连九自己都感觉没有必要牵动风云时。

冰直接闹了一场，将十二峰全部逼出来，当着他们的面亮出两人的不同。

以暴力强迫思维直接破局，虽看起来粗鲁不堪，但确实……爽。

那些压在心里面说不出来的东西，最后只会化为向内的利刃。即便是九每次自伤后会失去记忆，却也隐约知晓的。

冰不会跟他说‘想办法化解、跨过去就好了’之类的废话，直接以暴力、资源、蛮横的姿态强势闯入，切实解决问题。

很直男。

但有用。

冰：你想建功立业吗？要不要去打魔界？

九：不想。

冰：哦，那过段时间我去把漠北打了，让他干活。要不然手上没小弟没资源，总不能让你我天天外出刷副本吧。

九：…… 真是把建功立业写进骨子里的玩意。

冰：要不要一起？杀魔族，你会很乐意吧？

九：…… 大哥你忘了你是天魔族后裔，准确的说算是亡国太子吗

冰：让我安排一下都去打谁，等我把魔界收复了。（瞄一眼九）咳咳，不打修真界，只打边缘。

九：你最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