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老师,该量体温了。”
护士推门进来。
莫雪配合地含住体温计,笔尖已然在纸上写下第一行歌词:
“九年前街角路灯还没生锈,
我们捧着梦像捧易碎的釉。”
体温计发出”滴”的一声。
护士记录数据时,莫雪继续写:
“你说,‘试试看吧',轻得像句咒,
我竟当真守了九年昼。”
窗外落雨。
歌词带她走遍那些弥足珍贵的回忆。
莫雪想起那个初春的傍晚,周沁婷刚打完便利店的零工,走出店内,得知她正式签约公司,兴奋得在店门口一把扑倒她。
当时周沁婷带着鸭舌帽,帽檐打在她的额头,该说不说,挺疼的。
但谁在乎呢?
她们在街角相拥而笑,引来路人侧目也不管不顾。
莫雪想起那年深秋,她回到家,周沁婷替她打开门,莫雪便看到桌上有一个大蛋糕。
“怎么买这么大一个蛋糕,有什么好事吗?”
她脱掉外衣,问。
“当然有,今天是莫影后出道一周年,当当当。”
其实离正式出道还差三天,但周沁婷总是这样,迫不及待要庆祝每一个与她有关的时刻。
“贫嘴。”
当她们吃完蛋糕,莫雪收拾着桌上的东西,不经意间,周沁婷从背后抱住她。
她刚要开口,却感到有水滴滑落到自己的脖颈。
“怎么哭了。”
她被周沁婷的眼泪吓了一跳,忙放下手里的东西,覆住周沁婷放在自己腰上的手。
“打工又被人欺负了?”
“没。”
“那就是又和楼下吉他店吵架了?这次没吵过?”
“不是。”
周沁婷终于整理好情绪,抬起头,气息拂过她耳畔。
“我签约了。”
“傻瓜,这不很值得开心吗?为什么哭。”
莫雪转过身,捏捏她的脸颊。
“你管我,我想哭就哭。”
“好。”
周沁婷好不容易止住的泪,又蕴满眼眶。
“开心也哭,不开心也哭;生气也哭,做的时候也哭,小哭包。”
莫雪揉乱周沁婷柔软的黑发,拥着她回到沙发上。
沙发很窄,两人不得不紧贴着坐,周沁婷的膝盖抵着她,温度透过布料传来。
这个距离太近。
“谁哭,我没哭,上次明明是......”
周沁婷想反驳,可莫雪的手指已经滑到她唇边,轻轻按住。
“那你等下别哭。”
周沁婷愣了一秒,随即明白她的意思,耳尖瞬间烧红。她咬了咬下唇,像是赌气,又像是妥协,猛地拽住莫雪的衣领,把她拉向自己。
沙发太窄。
莫雪几乎跌进她怀里,膝盖抵进她腿间,两人呼吸交错。
周沁婷的指尖还带着微颤,却固执地探进莫雪的发间。
她猛地咬住莫雪的下唇。
这个吻来得又急又凶。
莫雪任由她发泄了一会儿,才笑着扣住她的手腕,反客为主地加深这个吻。
她的唇舌温柔却不容抗拒,一点点瓦解周沁婷的急躁,直到对方的呼吸彻底乱了节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