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这次再没触发什么“直觉”感应,靳珩还是将其他区域都探索了一番。从隔离区、样本区、污染对象收容区,到最末端的净化区,这里原本是一套完整封闭的处理流程。
但除了污染对象收容区,其他区域除了无法搬运的基础设施,都被清理得干干净净。
也就是说,曾经确实有迁移计划,但为什么这些污染对象被留下了?
靳珩想不通,只能把希望寄托在主控台上,之前他只想着要找到切换电梯按钮,根本没去关注其他,他对照着说明书重启了主控系统界面,不出意外的,被限制了权限,登入系统需要对应的钥匙卡。
他坐在控制台前,试图理清思路:作为第七区的隐蔽据点,这里在废弃前曾被秘密安排转移,因此才没有太多的痕迹留下。
污染对象收容区之所以没有被转移,也许不是不想,大概率是不能。受到条件或者技术方面的限制,这些冷冻舱只能暂时先留在这里。
按照常理,应该至少有一个知情者,他掌管钥匙,了解这里的完整真相。他应当在完成上级交付的迁移流程后,重返此地,亲自封存或转运最后一批样本。
可如今已经上百年过去,从灰尘的痕迹判断,这里分明无人踏足。就算项目被废弃了,冷冻舱也该被销毁……
排除一切因素,靳珩能想到的可能性只剩一种:知情者有且只有一位,而他还没来得及将这里的情报分享出去,大概就因为不明原因死掉了,被连同整座研究站一起被埋葬,直到自己误打误撞闯进来。
靳珩揉了揉太阳穴,谁知道这位上百年前的知情人死在哪儿了?没有钥匙卡就无法查阅资料,不好办啊……
处处碰壁让靳珩的心情很不好,本想刷终端换换心情,手伸进裤兜里摸了个空,才想起来,他出门的时候赌气没带,靳珩懊恼按住脑袋,该死的今天怎么回事!连脑袋后面都开始疼了!
他站起来,将手指埋进头发里,一边按压缓解疼痛,一边来回踱步,像只困兽般烦躁得团团转。结果就被绊了一下,踉跄着差点摔倒,靳珩低头去看,发现脚下的地板比旁边略低半寸,踩下去时发出沉闷的“咚”声。
灰尘四溅,隐隐露出一道边框。他怔了一下,蹲下去抹开那层积灰,这里居然还有一道暗门。
靳珩试着抓住把手拉拽,但是这扇金属门纹丝不动,他仔细观察了接缝处,觉得应该不是靠蛮力能打开的,就又去翻阅操作说明,找到有可能的开关依次试了试,最后按下“底层接入舱”时,只听“滴”的一声,地上那扇金属门轻轻震动了一下。
靳珩再次回到门边,这次果然能拉动了,但阻力仍旧很大。他换了个角度,扎稳马步,双手紧握把手,深吸一口气后猛地用力——
“哐啷!”
暗门被瞬间掀起,靳珩因为惯性向后跌去,才刚坐稳,就觉得有什么东西“啪嗒”一下砸在他身上。
他本能地伸手接住,然后整个人就傻掉了,落在他怀里的,是一节白骨,有着完整的手臂和人类手掌结构的白骨……
这一瞬,心脏都差点从嗓子眼里跳出来!
靳珩条件反射把骨头一抛,整个人原地弹起,直接跳开三米外。他头皮发麻,冷汗湿衫,心率大概直接飙到180以上,没当场尖叫出来,已经是他最后的体面了!
时间、空间,好像一切都静止了,靳珩只能听见自己震耳欲聋的心跳声,他盯着那根手骨好半晌,确定它一动不动,才渐渐从惊吓中缓过神来。
“操!”靳珩找回自己的声音,原地转了两圈,忍不住又骂了两声:“妈的!这他妈的……”
他深呼吸调整情绪,探头去看那个被打开的金属盖后面,终于明白了为什么拉门的时候阻力那么大,门里面的把手上,挂着一具乎完整的白骨尸体,而唯一缺的那条手臂,刚刚因惯性被甩进了自己怀里。
混乱中的靳珩很快意识到什么,他顾不上害怕,走上前去,往白骨身上的白大褂口袋里一摸,然后掏出来一张钥匙卡。
什么叫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靳珩扯了扯嘴角,只觉得荒唐,这位唯一的知情者,居然从来没有将秘密带出去过。
他去做最后的检查,也许是耽误了太长时间,舱门自动锁死,他无法从内部打开,就这样被活生生困死在里面。
……虫族到底是怎么做到的?精心挑细选出来的关键人物,结果却在这么无语的环节上掉了链子。
不管怎么说他拿到了钥匙卡,因为觉得这里搞的绝对不是什么正经研究,靳珩并没有想要好好安葬白骨的想法,他将手骨丢回门里,直接将金属门合上,听见咔哒锁死的声音,默默告诫自己绝对不要再打开了。
这之后靳珩站在重新锁死的地板门前,沉默地看着手里的钥匙卡,有些犹豫不决。
其实可以不看的,把这张卡收好,等自己用不上这里之后,匿名交给研究院,让那些虫自己来收拾这里的烂摊子。
但是……直觉预警这时候冒出来了,他得看,他必须看。
靳珩缓缓吐出一口气,最终抬步走向主控台,将卡片插入识别槽。光幕在他眼前缓缓展开,沉睡了百年的秘密终于被解开了封印。
【权限识别中……】
【主权限通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