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初禾闻言攥紧衣角,指甲几乎掐进掌心,郁春琅更是气得浑身发抖。
为了避免惹祸上身,她们也欲息事宁人,想着帮掌柜的拣起梅子便走,哪知刚蹲下身,那恶人竟从腰间抽出一根鞭子挥舞起来。
郁春琅被吓得钻进顾初禾的怀里,那皮鞭“啪嗒”一声落在地上。
“嘿~你们两个小妞儿还真是不怕死,让你们走不走,偏要逆我的意!”,恶人蹲下后,探头往顾初禾的帏帽里瞧,嘴角还带着不怀好意的笑。
“怎么,长得太丑不好意思见人?还遮着脸…”
顾初禾觉得恶心,偏过头去不让他看,还顺势将帏帽拉低了些。
谁知这一举动,更惹怒了那恶人,他气急败坏道:“我倒要看看你长个什么模样!”
说着,他便上手来夺顾初禾的帏帽,挣扎中,姐妹俩摔倒在地,帏帽也跌落了出去,露出她清秀白皙的脸庞,盘在头顶的发髻也如墨般铺散开来。
恶人实没想到她生得如此可人,一时色心大发,竟当众调戏顾初禾,伸手去摸她的脸蛋。
“哟,还真是个美人儿啊…”
“无耻!”,顾初禾避之不及,一掌拍在他的脸上,放声骂道。
“你这个贱人,敢打老子!”,恶人始料未及自己会被掌掴,而且还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面子挂不住了,直起身凶相再露,抽起鞭子用力往顾初禾的脸上甩过去。
郁春琅见状,一个箭步扑到她身上,想用后背替她挡下这一鞭,“初禾!”
顾初禾也怕她受伤,下意识用手臂护住她的背。
一鞭落下,顾初禾两只手臂瞬间泛起血痕,郁春琅的腰上也受了痛。
恶人这般竟还觉得不解气,紧接着就要再次挥鞭。
顾初禾避无可避,抱着郁春琅蜷在货架后头,后背抵着冰凉的木板,闭眼等待那锥心的疼痛。
鞭梢擦着耳畔掠过,带起细碎的发丝。
然而预想中的剧痛并未落下,反倒是上方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畜生!”
顾初禾猛地睁眼,恍惚间还以为是幻觉。
一个身影逆光而立,骨节分明的右手竟生生攥住了铁鞭,手背上青筋暴起。
“童墨哥哥?”
他侧脸棱角分明,眉峰拧成锋利的剑,一脚狠狠踹向恶人,那恶人惨叫着倒飞出去,撞翻墙角的木桶,在地上痛苦呻吟。
恶人身旁的那几个小杂碎,见童墨身手如此了得,谁也不敢上前挑衅。
童墨转身的瞬间,眼底的戾气化作温柔的涟漪。
他蹲下身,指尖心疼地抚过她青紫的伤痕,声音比往常低沉几分:“别怕,有我在。”
说着,他将她们二人扶了起来。
先前童墨帮顾初禾送过一些东西回郁家,郁春琅交谈间已经知道了他的身份,二人也算是旧相识了。
“你们这帮地痞无赖,看小爷我今天不砍了你们的手!”,童墨恨得牙根痒痒,他从小护着顾初禾,连块皮都没见她破过,今日竟被个无赖伤得双腕渗血,他怎能不暴怒。
恶人看他眼眸猩红,便自报家门,以图震慑几分,“不长眼的东西,我们可是慕府的人!你敢动我们一根汗毛试试!”
“慕府怎么了?你就是姓赵我也照打不误!”,说着,童墨握拳冲上前去。
此时,掌柜的小跑到他面前,为难地劝说道:“别别别,公子息怒公子息怒,这慕家虽是先帝废后的母族,可当今陛下一直对他们恩遇有加。您若是打伤了他们,日后再来寻仇,小店可承受不起呀…您看在我的薄面上,就请息事宁人吧。”
童墨心中怒意未平,转过身看着顾初禾。
顾初禾觉得掌柜的言之有理,点点头,拉了拉童墨的衣袖:“算了,童墨哥哥,拿上东西咱们走吧。”
童墨什么都听她的,将她挑好的果脯拎在手里,顺手又从自己腰间摘下一个荷包,里头有几两银子。
他轻轻一抛,荷包稳稳落在掌柜的手心里,“这些钱应该够赔你那一瓮蜜饯了,收下吧。”
“多谢公子,多谢公子。”,掌柜的掂了掂份量,心想道还是好人多啊,恭恭敬敬地将他们送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