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统领,他们发现佐伊的失踪了。”
菲尔米诺点头。“嗯,知道了。”
菲尔米诺此时正处在一艘悬浮在第三星系某颗资源星上方的飞船里,他手里拿着那把昨天抹了佐伊脖的匕首,眼神失焦地端详着。
通讯另一头的尤利安疑惑道:“请问这把刀是有什么问题吗?”
“没什么。”菲尔米诺说。
他利落的把刀收进了刀鞘,那只是他心中一些不值一提的疑惑。
在切断与尤利安的通讯后,菲尔米诺将消息发送给贝西。
杀掉佐伊的行为并非是他的冲动使然,而是在贝西的计划当中。
他们现在最紧要的目标就是洗清诺斯曼的罪名,让他从狱里脱身。
而他们要的就是让在明处的敌人先自乱阵脚,露出破绽。
菲尔米诺敢返回第三星系也是因为帝星有贝西。在那晚聊过之后,他确定了贝西依旧是贝西。
只是家逢大变,让他少年不再。其实可以说从两年前他们的雄父去世后,贝西就慢慢变了,只是他们都没有发现。
贝西的简讯传来。【我知道了,哥,我这边没有问题,你注意安全。】
菲尔米诺:【嗯,你也是。】
现在整艘飞船上就他和伯克利两个虫。因为他还活着的事对大部分人都是个秘密,所以他现在得藏起来。
听黒密奇说伯克利以前也是alpha组的成员,碰巧在他刚进队的时候就退伍了,黒密奇说正是伯克利在德尔塔三星找到受伤的他的,真是怪巧的。
这段时间他都将生活在这艘飞船里,直到有下一步行动。
处理完日常事务,菲尔米诺又不自觉地拿出那把匕首。为什么呢?记忆应该随着时间消亡,可佐伊在死前说的最后一句话却随着时间过去越来越困扰他。
如果没有他?
他是谁?佐伊为什么要在死前说这句话。
菲尔米诺百思不得其解,感觉自己似乎忘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
当天夜晚,菲尔米诺做了一个梦。
他梦见自己在一个破旧的小房子里,自己躺在一张窄小局促但是温暖的床上。
床的主人并不在房子里,但被窝里还残留着主人留下来的气味。是森林的草木味,还带着些许柠檬花果的清香,就像是家乡的那片雨林,充满生命植被肆意生长的蓬勃生命力。
他整个人蜷缩在被窝里,让气味包围自己。这种感觉就像是被某个人深深地抱住。
数十年来的萦绕在每一个骨头缝里的空虚感都消失了,他的整个身心都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满足,在这小小的一方天地里仿佛感受不到时光的流逝。
尽管他在竭尽全力地留住这股气味,可气体分子终究还是在相互作用力的影响下慢慢消散了。
空虚感卷土重来,比之前的每次生理期都要更加来势汹汹。如果不曾见过光,这一切原本都可以忍受……
他仿佛不是他自己了……
不要走……请留下来……不要走……
视野变得模糊,他的眼角竟然留下了……软弱的泪水。
??他到底是谁!!!
外面传来动静,似乎有谁回来了。
……
菲尔米诺在一片黑暗中醒来。房间内只有从封闭的窗户透进来的宇宙微光。
他抬手摸了摸眼角。
指尖泛着光,湿的,是泪。
到底……发生了什么……
菲尔米诺作为战士行动有一条准则,就是要经过仔细观察之后再行动。他按耐住心中的疑惑,预感这奇怪的梦境一定会再次发生,仅管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认为。
结果如他所料,第二天夜晚,他又做梦了。
这次的梦比上一次更加具体。
他梦见自己睡在床的旁边,空气中好闻的气味更浓了,不是像上次那样残留的余韵,而是持续不断的幽香,散发着安全的信号。
他应该是困的,可身体没由来地开始发抖,体内的某个地方在不断蠕动,诉说着空虚。他需要进食?。
他咬紧牙关,想止住发抖。可饥饿感?更多的是来自大脑皮层,来自刻进骨血的基因,来自灵魂的深处。
不够……还不够……
他没想到自己远比想象地还要贪婪。
生存的欲望逐渐接管身体的控制权。他抬头,看向躺在他旁边的床上背对着他的人。
完全按照虫族最原始的*望走,他爬上了旁边的那张床。
床上沉睡的人就是发出那个气味的主人,直到抱住了那具微凉的*体,他那梢动的心才终于安定了下来。
在发热的人是他。
“重……”床的主人迷迷糊糊的说道。“别压我……”
床的主人拥有着一副非常有磁性的嗓音。仿佛人只要听过就不会忘却,并且会用毕生去想念。
那人伸手调整调整他的位置,将他从身上扒了下来,让他睡在侧边。
头顶的人完全没有醒来,像是在梦中呓语。“别闹…乖……”
他把下巴抵在让他的头顶,把他圈进了温暖的怀里。
对他而言那个常年吵闹的世界似乎终于安静了下来。
“砰,砰,砰……”他的耳边全是对方一声声强而有力的心跳声。
似乎他把他装在心里。
……
菲尔米诺再一次从梦中醒来。
巨大的失落感在虚幻与现实交接后侵蚀着他。
这里没有他……
他竟第一时间想到的是这个。真是疯了…菲尔米诺心想。
第二次的梦,他得到了一个声音。
他不敢细想这梦境到底是什么,因为他发现自己竟然在害怕。他害怕这梦境只是自己因为过于饥渴而产生的幻想。
一切在现实中都不存在……只要稍微想一下这个可能,他就难以抑制地陷入了绝望。
他菲尔米诺·美第奇,哪怕是在将死的时候都不曾拥有过这种情绪。仿佛被魔鬼附了身,他到底怎么了!?
第三天的夜晚,梦如约而至。
他蜷缩在近乎黑暗的房间里,深陷混沌的脑子几乎已经无法思考。
他的*尾期到了。
如潮水般的哀伤包围着他,主人今晚没有回家。是他做错了什么吗?主人要抛弃他。
在将他救出深渊后又丢进地狱。可比起仇恨,他的心里更多的是悲哀的祈求。
他想祈求他的主人不要离开他,为此他可以做任何事。
处于生理期的雌虫会比往常更加愚蠢,他们天马行空的想法已经到了不能用逻辑来判断的程度。
活着这件事变得异常痛苦,光是维持呼吸都艰难万分。生不如死大抵描写的大抵就是现在的感觉。
时间似乎在他身上流过了千年万年,痛苦的刑罚不知持续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