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东则说:“我是孤儿,哪来的亲戚。”
叶倾华抬眼,望向满脸难以置信的成飞九人,“都听见了?你们不禁为吏不听调遣,还乱攀附关系。”
成九急忙辩解,“大人,小的真是......”
“嗯嗯~”成仁健清了清嗓子,凌厉的目光如刀般射向成飞,“还敢欺骗县尊大人,还不快滚。”
待人离开,宴席又热络起来,叶倾华是女子,张庆来等人不便与她玩笑,只能一个劲的夸赞她。
“大人真乃菩萨临世,若非大人,此次天灾,不知要造成多少损失。”
孙瑜接过话茬,表情夸张,“是啊,记得二十年前那次,渔民死伤惨重,县里其他地方也有不少伤亡。而这次,全县仅有五人受伤,全仰赖大人的英明领导。”
“唉,哪里哪里。”叶倾华洋洋得意地谦虚着。
“我提议,咱们大家伙一起敬叶大人一杯。”张庆来站起说道。
众人纷纷配合着敬酒,叶倾华也不推迟,干净利落地干杯。只是这酒刚下肚,她就换上了愁容,连声哀叹。
“大人这是在为何事发愁?”张庆来关切地问道。
“唉~这场宰算是有惊无险地过去了,本也是件喜事。可今日我跟着去了渔民家中,才知百姓苦啊。”叶倾华暗自掐了把大腿,眼里沁出泪花,“原本就简陋的房子早已被大风吹散,不多的家当也不见了踪影。本官有心帮帮他们,奈何衙门空虚。”
说到这儿,她捶胸顿足,“都怪我!若是离京前没把现银都投资出去就好了。如今的银钱,除去必要家用,也只够给他们发些基础物资。我愧对百姓,愧对父皇啊!”
冯成林这会儿已深知她的本性,看她这番表演,差点没忍住笑出声,慌忙用袖子遮住脸假装擦泪,说道:“怎能怪大人!这几日渔民吃的可都是大人的私房贴补,大人已经做得够好了。”
叶倾华又倒了杯酒,“让各位见笑了,本官自罚一杯。”
张庆来急忙接话:“大人哪里的话!大人为国为民,何来见笑一说。说来惭愧,鄙人生在平波,长在平波,却鲜少为平波做过什么。如今平波有难,我愿出一万两,略尽绵薄之力。”
他算是看明白了,这位女县令这是找他们要钱来了。
张庆来话音刚落,四位镇长也反应过来,纷纷表示要捐款,每人认捐了五千两。
“这,这使不得。”叶倾华状似为难地推拒。
“唉,大人,平波是我等的家乡,为家乡出力,是我等分内之事!”众人纷纷表态。
“本官替渔民及本县其他受灾的百姓,多谢各位了!”叶倾华起身抱拳,郑重鞠躬。张庆来等人哪敢受她的礼,连忙侧身避开。
她转向冯成林道:“冯县丞,务必提醒本官,在重建完成后,为张员外及几位镇长刻立功德碑。”
“是,下官记住了。”冯成林躬身领命。
目的达成,叶倾华也不多留,,“抱歉各位,长生......”她面颊飞红,带出些羞涩,“长生不喜我在外太晚,这会儿天色已不早,本官就先告辞了。各位请慢用......”
“大人与侯爷感情真好!”孙瑜感叹。
冯成林跟着叶倾华一道离开,来到楼下,她抬眼望向灯火通明的雅间窗户。
“大人?”冯成林有些不解,为何她已握有软珠阁的证据,却还按兵不动。
“不急,他们眼下绝不敢让软珠阁重开,那些孩子暂时安全。”寒光炸起,她道:“杀一只鸡哪够给百姓炖汤,这场台风也算做了件好事,他们的狐狸尾巴,藏不住了。”
这场台风不仅给百姓带来损失,同样重创了张庆来等人。他们刚复工的盐场,第一批盐尚未制成便被暴风雨摧毁殆尽。
此刻雅间内,张庆来等人正为此事忧心忡忡。
“张爷,这位女县令似乎没有那么简单,如今该如何是好?”救灾时叶倾华展现的果决,到底暴露了她几分能力。
张庆来眉心紧蹙成一个“川”字,交货日期迫在眉睫,货物却还短缺大半。
“三个雪场同时制雪,老王你盯紧些,万不可走漏风声。”张庆来沉声吩咐道。
“三个雪场一起开工,动静会不会太大了?”王东有些担忧。
他们晒盐的场地共有三个,一个在采珠场范围内,是主场地,另外两个在别处,是备用场地。
“没办法了。”若是爽约,兰纳和伽罗将他们一告,便是抄家灭族的死罪,“衙门的案子还是不够多,你们再安排些人手去‘制造’些。”
“那软珠阁这边?”孙瑜有些急,这一块是他在负责,若是停业太久,生意和人脉都会垮掉。
“这边先不忙,”张庆来摆手,“动静太大容易让人抓住把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