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总是遭到其他富商的鄙夷,可是每次雅乐居能为别人带来全新的看点,所以收获许多百姓的支持。
比如,此次事宜由柳三郎亲自操办,携手平日里需客人执重金方能见着的名伶们于花车上献舞,消息一出即引得众人心生向往之。
帝君的队伍缓缓驶入街市中心,周围的百姓已是人头攒动。
护卫以帝君为中心,向外拉开两丈左右的距离,公主们和靖王分列两侧各自安好。
曹县令亲自领着一队衙役候在街口处防卫,看似从容不迫,暗里冷汗直冒。
观礼的百姓由起初见天家容颜的新鲜感逐渐被样式巧妙绝伦的花车代替。大家不由得止住脚步,仅剩后面未抢得好位置的人不时地推搡,引发好几次争闹。
在一声“吉时至,张灯彩”的高呼后,乐鼓齐鸣,街道两侧形状各异的灯笼一一被点亮。
道路中央一行少女少男手捧荷花灯盏缓行而过,个个神采焕发,宛如天阙派来人间庆贺中秋团圆的仙子。
紧随其后的是装扮成月神的舞姬,在十二人抬着的仙台上翩翩起舞,左右小厮适时抛洒花瓣,借着轻风飘落各处。
靖王抬手拂去落于肩头的花瓣,偏过头看向人群中的某处,片刻后又转回欣赏街中盛景。
旁人并不会在意,只有南宫焱心中了然,他那双眼睛看的是自己所在的方向,他如此动作也意味着后续又有新的手段。
他似围困住猎物的野兽,在给猎物致命一击之前,以消磨猎物的恐惧为乐。
领头表演接近尾声,此时曲风随之一转变成轻快雅致的调子,意味着各行准备的花车将会驶入街道。
百姓还在为月神那惊世容颜和曼妙舞姿而回味时,目光又被渐入眼帘的新奇花车而吸引。
曹县令双眼直勾勾地盯着眼前每辆行驶而过的花车,偶尔偷偷抹去额头不断渗出的汗水,心中已是骂了成千上百遍的肇事者。
一连驶过几辆花车皆无异样,直至第七辆所属巫行的花车透露出浓浓的神秘气息,令各监视者戒心加倍。
所谓巫行即由祭祀祈福、占卜吉凶操持者组成,往年并未设置此类参与行。鉴于姚国摆脱争战重修各行各业,对风调雨顺粮食丰收以及避祸求福的需求增加,帝君额外开恩增设巫行花车,以此行径为百姓驱散邪气增福添寿,使其安心。
排演时巫行的花车随行人皆是些国内有名寺庙里的僧人,可如今全部换成身着兽皮、脸抹重彩和手持怪异工具的神秘者。只得从身形姿态辨认,却是毫无僧人的模样。他们跳着夸张的舞蹈,口中念诵的词仿若某种咒语。
在场的百姓见着新奇,看得兴味盎然,连帝君和一众官员都未曾提出异议,她们更是放心观赏。
巫行的花车离帝君的车辇越来越近,他们的舞蹈也愈发猖狂,甚至有种蓄势待发的苗头。那些怪异的工具经灯火的照射不经意间闪耀银光。
南宫焱本能的做出戒备手势,只待下一步冲上前将其一举拿下。
而待在帝君旁边的公主们也起了疑心,转头观察帝君的神色竟无二样,索性按兵不动。
忽地,人群中爆发出一声声惊叹,所属雅乐居的花车映入大家的眼帘。身披五彩霞衣的柳三郎借着月光从天而至缓落于车头,而后向左右两旁百姓颔首微笑,惹得众人欢呼声连连,全然忘了月神出现时的惊艳。
柳三郎身形一动衣袂飘飘,候守的伴舞们一并涌出,轻点足尖如白鹤般轻盈,纷纷落在巫行的花车上,与神秘者相间而站。
这一突发事件打得神秘者们措手不及,后续行动被牵制,两方搅合在一起显得非常滑稽,场面逐渐失控。
众人不解噤声半响后,场面顿时变得热闹非凡,叫骂声质疑声层出不穷。
倒是曹县令松了口气,立马安排人手上前维护秩序,实则为帝君又增添一道防线。另一方南宫焱安排的人手同时出动,形成第二道防线。双重防线加持,外加剩余的后盾军,她料靖王不会犯傻。
百姓察觉帝君全程安如泰山又未出声呵斥,私以为是流程安排而已,遂喧闹声渐渐减少。
雅乐居与巫行的花车以奇怪的形式游走于街道,不多时,花车巡游进入尾声,有惊无险已是万幸。
武悦得了帝令,宣了给各行的赏赐,再次把节日的氛围拉回热潮。
至此帝君的队伍整顿后继续向前行进,然而南宫焱手中多了张纸条。
“小小安排不足挂齿,下一轮可不会如此轻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