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钱瞥见护士正在给肖玲重新包扎伤口,苍白皮肤上染的那抹红格外刺眼。
“赵警察,就是她故意伤害肖玲。”嘴巴上的胶带被扯掉,钟钱第一时间就指向阴莹莹。
原来肖玲受伤这事,钟钱在肖玲被推出手术室时已报了案,警察也到医院了解了实际情况,钟钱亲眼看着赵警官在询问笔录上画下最后一个句号。
只是不巧得狠,警察前脚刚走,花佳玉等人后脚就进了医院。
好在钟钱机灵,见来者不善,趁人不注意时,他溜到洗手间,给来过医院的赵警察打了电话。
万幸,在这些人抓走肖玲之前,警察赶到。
“我没有,你胡说——”阴莹莹脸色突变,眼神慌乱,“明明是肖玲先打我——”
“够了。”担心女儿说出不该说的话,花佳玉手指如钳死死扣住女儿的手腕,头转向赵警察,说:“我女儿没有伤害肖玲,我要告这人诬陷我女儿。”
“对,我要告这人诬陷我。”手腕处传来的刺痛让阴莹莹冷静下来,附和道。
这时,肖玲突然开口:“我是受害者,就是她故意伤害我。”
如果说钟钱的指控不那么重要,那么肖玲亲自指认却是对阴莹莹致命一击。
“你闭嘴!”面对肖玲的指认,阴莹莹尖叫起来,失控的要冲上去和肖玲拼命,这个一直被自己看不起的人,现在竟然敢指认她。
被眼疾手快的警察阻止,阴莹莹拼命挣扎,被人反手按在墙上,活像只被拍扁在墙上的蟑螂。
花佳玉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呆愣地望着女儿被按在墙上挣扎的背影,忽然觉得眼前的场景荒诞可怕,半小时前她在蔺园计划着如何让肖玲“自愿”为阴家解决麻烦,现在却看着女儿像条被剥了鳞的鱼,在警察手下徒劳扑腾。
她脸色铁青,心中气血翻滚,想起出发前丈夫阴戾的叮嘱:“无论如何都必须将肖玲带回来。”可现在剧本完全偏离轨道,女儿的尖叫像把生锈的刀,一下一下割她纤细的神经,断不了却疼的很。
赵警察对手下一挥大手,“全部带走。”
花佳玉强作镇定,发问:“你们凭什么抓我?”
“刚刚你们在这间房间内打人、绑人,已经涉嫌非法拘禁罪、故意伤害罪,”赵警察目光冷冽,“还有你女儿用眉笔扎伤受害人颈部的事。”
“现在,你们有权保持沉默,但你们所说的每一句话都将作为呈堂证供。”
晚上十点二十七分,床头柜上的电话突然炸响,吓得阴守常从睡梦中惊醒。
谁啊?这个时候打电话,看了一眼室内,才想起老婆出门办事到现在还没回来。
不就是去医院把肖玲带回来,就这么点事,也能墨迹到现在,连个人影都没。阴守常一边埋怨着,一边接起电话,没好气地问:“谁啊?”
“这里是京山派出所,您是花佳玉、阴莹莹的家属吗?”
派出所?阴守常眼睛骤然睁大,脑袋‘轰’的一下清醒了,整个人不由坐直,“我是阴守常,出了什么事?”
“现在花佳玉、阴莹莹在……”
非法拘禁、故意伤害,阴守常听着警察说老婆女儿犯的事,眉头皱了起来,他完全没想到,老婆女儿去找肖玲,人没带回来,却把自己送进了警察局,真是蠢货!
一个是阴家夫人,一个是阴家小姐,这两人犯事进了局子,这事如果被外面人知道,他的脸往哪搁?想到这,阴守常屁股像被火点着了般,一秒都坐不住,窜起来就去找周新信。这个时候,他需要有人把那两人从派出所领回来。
身心疲惫的周新信泡过澡,正躺在床上琢磨。他现在还只是旗沿集团的代理总裁,虽然都叫总裁,但是加了代理二字,这权力、地位却是千差万别。
周新信盯着天花板发呆,想起自己在股东大会上对人点头哈腰的可笑模样,后背弯得像只虾,对着掌权的那几个老家伙态度谦卑,极尽讨好,由着他们像打量商品一样打量他,而他唯一能做的便只有忍,忍字心头一把刀,这把刀在心口上不停地剜他的肉。
“代理总裁。”他舌尖抵着后槽牙咀嚼这四个字,嘴角扯出一抹冷笑,眼神淬了毒。
总有一天,旗沿集团是他的,他要让那些看不起他的人,那些说他只是个上不了台面的养子的人后悔。登顶权力巅峰,可不就要熬着、忍着,把对手一个一个熬没了,忍下所有不甘,将这些不甘炼化成杀人的利器,达到一招致命。
就在周新信畅想着美好未来时,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了他的思绪,他心情不爽地开了门。
“新信,你妈你妹被警察抓了,快,你现在赶紧将人接回来。”阴守常提到‘你妈你妹’时故意加重音调。
“什么?”周新信简直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好好的,妈妈和妹妹怎么就进局子了?
“警察说她们打伤了肖玲和她的朋友,犯了故意伤害罪……”阴守常实在不愿意提这么丢人的事,要不是需要养子去局里捞人,他才不说呢。